我一直认为,赛鸽界的鸽眼研究走进了死胡同!本来中国传统文化背景下鸟眼的研究古来有之,不管是鸣叫的画眉、百灵,还是搏击的斗鸡、鹌鹑,抑或观赏类的鸽、鸡、雀等,古谱古经之中都有对眼的具体分类和描述。可惜的是,为了证明自己鸽眼学说的正统,中国鸽眼学说断代仅从欧洲鸽眼学说进入中国开始纪年。
也就在这七八十年的光阴里,鸽眼学说左冲右突最终沦为一个可有可无、可信可鄙的旁门左道。不谈的时候,似乎还知道看鸽眼的意义,而一旦谈起鸽眼,那个朦胧而精妙的存在,却无法清晰地描述。
我不相信“听千曲而知音,观千剑而识器”在鸽眼上有效。鸽眼的鉴别和运用不是各种知识的物理堆积,而是某种思想的方向。鸽眼不重要,关键要看你怎样去看鸽眼,并在内心产生化学反应,而不仅仅是通过数量比对评定优劣。认识鸽眼往高水平走不再是猛练技术或精进器材,而应转变成对心灵的磨炼、心性的提高、心理的成熟、道德的提升等方面为主的艺术学习,因为把心炼得好一些才能把鸽眼研究更好,频繁连续作出高水平的鸽眼家族,我觉得很有道理。好的心灵,自然能带来好的鸽眼享受。
我曾经给很多与我讨论鸽眼的同好讲过一个历史趣事:清道光、咸丰年间,湖南长江岸边有一个人坚持了数十年研究麻衣、柳庄相术。一天,他突然告诉别人说:“多年以来,我所看到的村头牧童农民,渔樵匹夫,大多都有文武大将之相,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官能轮到他们来做呢?”他怀疑麻衣相术是虚妄之学,于是把所有的书籍焚之一炬。没过多久,太平军揭竿起义,楚军、湘军兴起,战火遍地。三湘子弟纷纷加入湘军,做了军官的占十分之九。
鸽眼学亦然!很多人都要经历一个从学到用,从信到疑,否极泰来的过程。鸽眼一方面基于其对于赛鸽的体验,另一方面,也有着神秘的超验性的东西。通过综合与重塑,把一定形态和一定方式之间的某种必然联系重新解读,大致上还是灵验的。有些人鸽眼看得越来越糊涂。读了万卷书,行了万里路,阅鸽无数,到头来还不如有人一句道破,有人一语道破不如自己去悟。鸽眼学的历史在进步,鸽眼学的历史也在轮回,又怎知人的认识不会经历一个思想的轮回?
对于理解的,表示欣赏;对于不解的,给予宽容和尊重,不应一概斥之为迷信。风水学,历经百年风雨,承担迷信之名,而今却被正名为建筑与环境和谐共处的学问;再譬如相术,“人不可貌相”,意在劝诫人们不可以貌取人。然而,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往往又会自觉不自觉地通过相貌来判断某些问题。
大的社会环境是“命”,偶然性的条件是“运”;冥冥之中若有定数,又离不开某种机缘。鸽眼学也涵盖其中!敬天、畏天命、慎终追远,顺应规律,趋利避害这些信念和伦理,自有其合理成分,并不是像我们过去批判的那样都是“封建糟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