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巴里坤
2009年春季,我根据新疆北疆鸽子放飞沿线气候、地形的具体情况和上海杨林彪老师做了具体说明后,引进了两羽永胜系种鸽,一只永胜天王324配4017子代雄鸽,一只031配003的回血雌鸽,这两只鸽子是速度加抗逆性的鸽子。鸽子接回来后,我计划把我以前鸽舍里十几年养的当地鸽子处理掉,但毕竟是我十几年来的心血,送人可惜了,杀了又舍不得。
由于当地没有鸽会,我们放鸽子都是有机会了就带出去放,放得最远的就是三台镇了,离我们这空距也就360公里。除了白雪皑皑的冬季不放,春、夏、秋季有时间就带出去放飞,每次放飞都是损兵折将,十有八九不归。回来的就留下来繁衍后代,年复一年就这样延续了十几年,虽然都是杂交鸽,但归巢率也在逐年提高了。于是便联系关系不错的几个鸽友,向他们说出了我的计划,得到认可后便开始训放。
3月初的北疆还是冰天雪地,由于有私家车,放鸽子相对方便些,每逢周末就出去放飞。除了几羽老龄鸽外,剩余的都参加了放飞。50公里、100公里、200公里,一站一站的放飞,4月5日已放飞到奇台,空距400公里。我们的鸽子共归巢了11羽,我的8羽,另外3羽是其他鸽友的。
图一:吉木萨尔路边的野马标志
图二:吉木萨尔野生动物保护区
由于时间和费用的原因,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心中形成了,就是500公里不放,直接跳站放飞巴里坤,空距694公里。
4月11日星期六早晨6点,我们带着11羽赛鸽,带着鸽友的梦,踏上了放飞巴里坤征程。当我们行驶到吉木萨尔距离我们这空距350公里的地方,到处是荒滩戈壁,车在路上颠簸着,而且路况也不是很好,而且还测速。
我远远看见一只鸽子卧在路中间的黄线上,来往的司机也没有碾压它,我开车从旁边过去它也没有飞,一种好奇心驱使我停下了车,走了回去。我离它很近了,它还是没有飞,可以清楚看见它脚上的黑色电子环,当我伸手抓它的刹那,它使出浑身的力气拍打着飞了起来,我甚至可以看到它红色的膀章。它侧着身子使劲地飞着,可以看出它的翅膀受了伤,飞到不远处又落在戈壁滩上,路两边是野生动物保护区,都拉着铁丝网,我进不去。当时我在想,鸽子放飞太不容易了,沿途干旱、天敌、风沙、人祸,每次能回到主人身边太不容易了。
我们赶到奇台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同事的同学招待了我们一顿丰盛的午餐,由于还要赶路,没有作太长的逗留又踏上了去巴里坤的行程。过了木垒县,沿途都是荒山,山不是太高,但寸草不生。山顶上盘旋着成群的鹰隼,偶尔也可以看见一小群十几只野鸽子在路边捡拾着食物,车一过来就飞走了。这是鸽会放飞500-700公里东线的必经之路,沿途200公里荒山,没有水源,鹰隼出没,许多赛鸽在此地出师未捷身先死,永远留在了这里。
当我们赶到巴里坤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巴里坤哈萨克自治县位于天山东段北麓,天山山脉东段与东准噶尔断块山系之间的草原上,东与伊吾县毗邻,西与木垒哈萨克自治县相连,南与哈密市相接,北与蒙古国交界。地势南高北低,西高东低,西部、南部为天山山脉,属温带大陆性干旱气候,气温变化剧烈,南北气候差异明显,当地气温白天零上12度,晚上零下4度。当晚我们住在巴里坤宾馆,宾馆后面的荒山上白雪皑皑,前面的巴里坤大草原还没有开始返青,水沟里的冰还没有完全融化,宾馆里供着暖气。我心想,这样的气候,鸽子能飞回去吗?既然来了,后悔也晚了。
图三:木垒—巴里坤连绵的荒山
图四:巴里坤古城墙
图五:奔波途中
图六:巴里坤宾馆
4月12日一大早,我就把鸽子拉到巴里坤古城墙角下的广场,给11只鸽子喂食、饮水后开笼放飞,鸽子在天空盘旋了一圈往西北方向飞去,一会便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我们匆匆吃完早饭便踏上了回家的路,离开了这个传说中美丽的古城和山花烂漫的草原,离开了这个让我冻得打了一早晨哆嗦的地方。
经过12个小时的奔波,等我赶回家,顾不上劳累便跑到鸽舍看鸽子,一只也没回来,等到天黑还是一只没到,打电话问鸽友也是没到。第二天天一亮,我又跑到鸽舍,还是没有回来,等到上班才离去。那时工作不是很忙,一有空闲就跑回来看鸽子,一连十天,天天如此。十一羽鸽子一羽未归,巴里坤成了我的痛,断送了我的梦,梦断巴里坤。
如今我们的赛鸽都在500公里赛场上角逐,很少打700公里赛事,即使参加700公里国家赛,奎屯市、独山子市、乌苏市,金三角地区也最多集几十羽参赛鸽,700公里归巢便寥寥无几。截止到我写这篇文章的前一天,700公里国家赛金三角赛区,当天只回来2羽赛鸽,以此勾起了我对巴里坤的回忆,写下此文章,以怀念十一羽未归赛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