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麟囊
无迹方知流光逝,有梦不觉人生寒!
书上说,人的一生有84000种可能!我很是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通读了免费的章节,也偶尔感到了些许的共鸣,貌似还有点小激动。门外快递小哥啪啪分快件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阅读,那声音饱含着对大大小小纸盒子的痛恨,又释放着快递费带来的快感。等响声随着小哥开始打电话开始而结束的时候,我脑子里刚刚看到的东西,统统想不起来了,就记住了84000种可能!
幼年上学的时候,写作文,我的理想这个题目,诠释过数不清多少次了吧。那个阶段的小孩,政治觉悟可高了,张口做社会主义接班人,闭口把炸碉堡堵枪眼做己任,最不济也要成为科学家。这些个理想都是套路,反观哪个阶段所有的文字,还不都是一样的空洞无物,胡编乱造。
仔细想想,我还真没有理想,至于长大了做什么,根本不用想,就是种地呗。驾驭牲口春种秋收,娶个媳妇,过日子,还能怎么滴呢?
至于后来生活中的那些想法,根本不是理想。只能算是设想吧!面对现实无奈的回避,尽量把操蛋的生活装饰得好看点,其它的任何浪漫的可能,都木有想过。有些东西真的只存在书本上,在诗人的笔下,依附在瑰丽的乐章中。
我常常想我的土地,村北的五亩三分地,南段地色好,长好庄稼。北段有点毛拉,玉米还看不出,小麦就和南段差一成了,穗小麦粒不成实。其它几块地,各有各的性格。小洼的地肥沃,种蒜最好,桥西的地,收棉花。虽然刚刚离开土地短短的一年,常想起,迎着风,双手掠过麦芒的那种感觉,麻沙沙的。仿佛牵手最美丽的女孩,心里惬意而灿烂。
当土地承载不动我的一家,我当农民的必然成为了不可能。离开田野踏进了城市,没有一扇亮着灯光的窗户,是属于我的家,我的家在遥远的北方,在白杨树林立的地方。
全村都知道我恋家,我喜欢鸽子,都善意地笑话我。也有时被生活欺负的狼狈不堪,发狠地说“我也出去打工,不下这苦力了”。过后,在院子里看着鸽子咕噜咕噜地叫,在天上千姿百态地飞,什么雄心壮志都消弥得一点痕迹也没有了。抚摸着鸽子柔软顺滑的羽毛,贴在胸口,感受鸽子血液循环的律动,捏着鸽子的喙,盯着那色彩斑斓、幽深的瞳仁,探查鸽子飞归的奥秘,彼时脑子里何曾有一星半点会离开鸽子的预感,根本没想到这种可能!
上中学的时候,脑子里长把自己幻化成小说里的某一位,要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要么飞檐走壁快意江湖。总觉得自己有大未来,如果不是国体所致,面南背北,称孤道寡都是心照不宣的。只是在岁月静好的传说中,碰得鼻青脸肿了,才悠悠一声叹息,感叹道这是不可能地啊!
我在贺兰山下当兵的时候,绿军装里我的晶莹剔透的灵魂,在戈壁滩上跳跃。一会跑到沙枣树的枝条里,一会停驻在马兰花耦合色的花瓣上。好像那个时刻,我可以选择一种生活的可能,只是不知哪一根筋搭错了频道,就是想回家,想家里那群鸽子。这可能是最早的不忘初心吧!
人的一生,掌握在自己手中吗?程派名剧锁麟囊里薛湘灵有这么一段唱: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注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尘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音。”
智者说,人生一场戏。禅者说,人生都是因果。乡亲们说,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其实一切都是神的美意,至于可能和不可能,可能我真的不可能说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