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年上小学,有一天放学回家,看到两只鸽子在院子的上空飞来飞去,心想这鸽子要是我家喂的多好啊!母亲喊我吃饭,我都装作没听见,因为我太喜欢鸽子了,我看到它们飞了一会就落在屋顶上。那时我家住的房子是原来地主住的四合院,里面就住我一家人,其他都是皮革社的仓库。房子都带走廊,大门也是高门台,走廊门厅。我怕惊跑了它们,于是我先回屋吃饭,边吃边从窗户里往外看,它俩在屋上亲嘴、换气、压蛋,很是好玩!院子里有人走动它们也不怕。为看它们上学都迟到了,下午学的什么压根不知道,光想着那两只鸽子。放学后赶紧跑回家去看,一看没有了。我一咋胡,它俩竟然从房檐下飞出,直到天黑,它俩再没回来。第二天放学回来一看,它俩又回来了。我母亲说,它们要抱窝。于是我就在房檐下吊了个箱子,没想到它们竟然在木箱中下了蛋,抱了窝。来的是这两只灰鸽,雄鸽体型特大,比现在的信鸽还大,尾巴有点歪。我就叫它“老歪”。这只鸽子特好,像个领导,只要见到天上有鸽子飞过,就马上飞起,翅膀拍得啪啪响,欢引它们降落。这一招还真是管用,不到两月就引来了十几只,在房檐下住了下来。我和小伙伴们找了很多木箱给它们做了好多窝。这些鸽子不用喂,每天都外出吃食回来喝水。这样听见了小鸽们的叫声,当时我太高兴了。于是每天拿大米喂它们,慢慢的它们也不怕我了。我上箱子里看小鸽,毛茸茸的很可爱。大鸽也不飞出去,还叨人。我的小伙伴胜利、小田、刘四都想要我的小鸽,我不舍得给他们,他们是农业户,都给我拿粮食喂。
自己有了鸽子,就想看人家的鸽子。九一医院有个李华东,老衙门有个姜国奇都养了一群鸽子。铁路二区有个王老头,养了六只白色米嘴,凤头,山西折鸽子,飞得很高很高。河里头的赵登榜养了六只三样观赏鸽很似好看,白的黑的降的一样一对,他说是从徐州花大钱买来的。后来六只都飞来我家,被我捉住。他托东桥下高玉德来,说抱了小的一样给我一对,我才又给了他。东街农机厂宿舍有个河北人高师傅,他干采购工作,养了两只大鼻子红降,我经常去他家,他给我讲了很多养鸽子的知识,并教给我如何在野外逮鸽子。星期天我就和伙伴们去南沙河逮鸽子,却从来没有捉到一只,但看到了河里一群群的鸽子。有一群全是白鸽子,起来后往南飞,直到看不见。经过几次的跟踪,总算找到它们家,在长庆囤。我们到它家想要两只白鸽,可说好歹人家就是不给。于是就想到了买,可是没钱,我们几个小伙伴就想办法,把家里的破铜拿来换钱。当时是冬天,伙伴的家长让他们拾柴火,我想起了南公路上的老鸹窝。于是就去戳老鸹窝,这一戳戳出了钱门。老鸹窝里有很多铜条,大老鸹窝有半斤多,小的也有一二两。真是喜出望外,一斤黄铜卖三块七,红铜四块二。我要铜条,他们要柴火。东从曲阜大柳村,西到济宁的孙氏店,公路上的老鸹窝几乎戳了个遍。除了花销外,还剩四五十块钱。
有了钱就想喂大鼻子观赏鸽,于是就和东关开茶馆的赵理升去徐州庆云桥。济南段店,洛口,还去了一次夏津,买了大鼻子鸽子。当时去济南徐州的火车票才块把钱,但是我俩来回都没有买票,一次去济南,由于没有带粮票,只好吃八分钱一袋的大米花来充饥。
第一次接触信鸽是在兖州铁路三区周广田家,他有两只信鸽。雄鸽是只黑白花,雌鸽是个雨点,都戴比利时铝环。大鼻瘤我经常去他家。鸽子下了蛋没到几天,雌鸽就被黄鼠狼子咬死。没了雌鸽,周师傅就把大雄鸽送给了我。这也是兖州第羽一信鸽。后来三区的迟利民,刘福田,邮电局的孟常春,东关大街铁路上的老孙陆续引进了信鸽。我去济南解放桥北半壁街孟家买了三羽信鸽。文化大革命开始后,迟利民孟长春都不敢再养。因为养花、养草、养鸟被认为是资产阶级的产物,是要被批判。于是他们偷偷地把信鸽送到我家里寄养,给我钱让我买粮食,经常来我家看看。抱出小鸽,先给刘福田老师家两对,后来又给了赵理升,刘四,田田,高玉德等人。一对给了邹县塘村的顾洪山,当时小鸽上房才一两天。他想要再没有其它小鸽子了,就把这两只给了他。过了近三个月飞回来一只。老顾以为飞丢了,就再来我家要一只。我说飞回来了,他还不信。又给他两只,当时没有脚环更没有鸽会,我就找铜管据成鸽环,给那些出生的小鸽戴上。所有的信鸽都是在仓库屋里笼养。可是好景不长,一夜之间大祸从天降,所有的信鸽都被黄鼠狼咬死。
一时再也无心养鸽,再加上皮革社的搬迁,本人招工,娶亲。原房主回城把四合院拆了全盖了新房。一百多只鸽子全部飞走,我一只也没有逮,只有两只二串子大鼻瘤鸽,恋恋不舍留在了原址新盖的房子上不肯飞去,后来还抱了小鸽。
九一年春节串门,通过迟利民认识了李华东。他在外地引进了信鸽,我到他家看后,又引起了我养鸽的迷恋。于是在曲阜新家投资近千元建起了鸽棚,心想和李华东要几只,但根本不可能,因为他也没养多长时间。李华东给我讲了关于信鸽的很多知识和如何区分信鸽的好坏及配对原理。当时我刚调到曲阜来工作,工作很忙无法外出引进种鸽,就把兖州原来的全部鸽子迁来新棚,并购买了九一年的鸽环五十个,现在还有十个没用的留作纪念。每天中午休息总要进棚观看,有时把鸽子带出去放放,很是高兴。九二年工作还是那么忙,我只好出资请李华东和胡文祥去南方帮我引进种鸽,一切费用由我承担。二人在上海、无锡、南通、江阴、南京,吃住行加上上门买点礼品送人,花了还不到五百元钱。在上海引进了养鸽大师李梅岭女婿李定一的一只雌种鸽,上海养鸽大师丁培新的一羽雄种鸽,在无锡引进了袁永德的放西安一千零九十公里的一只,七百公里三关赛稳拿杯一只,南通引进了张菊华三门峡和西安一千公里各一只。江阴引进了陈誉的陇西1500公里的一只。这些鸽子都有证书和获奖奖状。这些鸽子的引进,对我以后的放飞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有了信鸽比赛,我就参加了。当时集鸽不到一百羽,包括济宁邹县和兖州曲阜就我一人,放飞徐州、南京、常州四名。放飞商丘、三门峡二名。后来鸽子多了近千羽,改放驻马店、孝感二名。武汉冠军,亚军。后又参放飞了衡阳三名、七名。柳州放三羽归两羽。
大约在九几年,具体已记不清了。济南铁路局火车头鸽会组织青岛、潍坊、淄博、济南、兖州、徐州六家五百公里联翔,并互派出监放查收人员监站,本人六地市前十位进入四羽。
九五年济宁、邹县、兖州、曲阜放飞武汉正下大雨,当日就我一羽归巢,第四天后才陆续归巢。
济宁市鸽会组织济宁、邹县、兖州、曲阜放飞“心酒杯”五百公里万元大奖赛。当时没有鸽钟,本人从曲阜到济宁持鸽报到,得了第三名。如有鸽钟百分之百冠军,放二十羽当日归巢十九羽。
九四年由本人出资近三千元成立了曲阜市信鸽协会,并兼任会长。
九七年春是本人最难过的一年,不知是鸽子飞得太好,还是其他原因,一天之间全棚鸽子全部死亡。当天中午我和鸽友胡文祥、颜景顺喝完酒回我家看鸽子,一进门看到遍地死鸽,我几乎昏了过去。除种鸽棚的几只种鸽,赛鸽无一幸免,是他们二人用两个编织袋用车子推到很远的地方扔掉的。我只顾难过,连鸽环也没留下,五十多只啊!心疼难过,简直无法自拔。
九七年下半年,房子搬迁,再无法养鸽,把剩余的几只种鸽送给了鸽友,三天两头前去观看,心里痒痒光想再喂,可住新楼五层一楼,无法饲养,只好在凉台上圈养两只看看。
九八年实在无法忍受不养鸽的痛苦,自己不顾家庭和邻居的反对,在新楼楼顶又新建起了鸽棚,并又高价引进了种鸽,有詹森、胡本、岩田、戈马利、慕利门等外血鸽。
总之每年春秋两季放飞均都获奖,光冠军杯先后获得十三尊,亚军季军不计其数。
本人年近六十,养鸽一生。酸甜苦辣,喜怒哀乐都经过。但本人从不卖鸽,不想养鸽挣钱,只是想玩玩,高兴高兴。光送人的鸽子三五百羽之多。因本人从小光想着养鸽,耽误学业文化有限,不会上网,只好找他人代办。啰里啰唆,以后再谈,尽请鸽友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