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如是

    去年冬天不冷，预料中的春寒绵延不绝。头几天突如其来的高温，把本该梯次开放的花，一股脑地展现开来，榆钱还没在枝头恣意一会，漫天飞舞的杨绵就用不尽的温柔开始在它身边飞扬，估计比往年早了有半个月吧。我的目光穿过绿色的麦田、蒜地，跃过远处的村庄和树木，引领着我的思绪仿佛能到天涯海角；脚下的一草一叶，又总能把我拉回来，不至于使我的灵魂总是游离在天地之间。凌晨在黯淡的星光下，拐弯上了河岸，看见河里来水了。头几天裸露出的河床上，很多人在残存的水洼里捕鱼，要是这水早来几天就好了，那些鱼儿没能等到它们的好运来临，可悲可叹！

    下午去鸽子窝里巡视，看见小贝勒和头牌的窝边有蛋壳，用手推开头牌，看见两个毛绒绒正在摇头晃脑。想起前几天卡出的小鸽子，那胎毛泛白，这个点卡还在窝里，那毛还是发白，不是鹅黄。卡还是那么护犊子，用喙猛啄我的手，我把它抓出来放到另一个窝里，它立马跑回来，还是对我的骚扰一个劲地反抗。卡的环号是2010-03-689079，是保定爱亚卡普公棚的鸽子。刚来一直不起旺，和它斗了一年多的气，也没斗过它，就是不娶。感觉和自己没有缘法，正好结巴大叔缺雄，就送给他了。没去几天配对成功，过了半个月当爹了，弄得我啼笑皆非。出的鸽子结巴大叔放了几站，嫌慢给卖了。过了年把卡给我送回来了，出的小鸽我看了，骨架很好，至于慢，乃情理之中。卡好像还认识我，放到院子里，抖抖残缺的翅膀，看了看我，扭身进了屋里，看见它的那点地盘，暧昧正在梳理打扮，上去就是一巴掌，嘴里连骂带卷。我心想，这是看着我有气没地发啊！

    卡体型应该是很大的，可是因为在来我家之前，被关在笼子里二十多天，瘦得就剩一把毛。我家的伙食又不好，就再也没胖起来。正好赶上我今年鸽子阳盛阴衰，光棍七八个，都急得上蹿下跳。至于卡的婚姻也就不考虑了，列入来去自由的名册。我对天落有一个允诺，养上一年半载，生个一儿半女，就不再码翅或者划翎了，能上天了，你想飞就飞，至于你撇下老婆孩子，那是你们的家事就与我无关了。卡回来的时候，就能上房了，没几天就跟着飞，后来我看出门道来了，它总是领着一只花头幼鸽玩，等到花头长发及腰时，顺理成章嫁给了卡。

    这是卡在我这里出的第一窝鸽子，我想好雄鸽的名字了，文章一号。文章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个男演员，表演朴实不做作，感觉是凭演技一点一点成名的。曹利最喜欢文章了，他演的电视剧必看。可是，没想到出轨了，这家伙为天下的男人都长出一口气，文章都能出轨，我们这点鸡毛零碎更加有情可原，不值一提了。没想到的的是文媳妇的层次这么高，翻开辞海吟出：看山思水流，触景进乡愁，问君意随流，绵愁几时休，念己勿念欲，行己知行义，相离莫相忘，且行且珍惜。在这里面摘了最后两句，叫天下的女人都学学，面对丈夫的出轨行为，比哭闹打骂更文明、有效的责问方式是什么。

    好像是看着鸽子发呆的时间有点长了，首长老是没看见我，以为我怎么着了，竟然从前院一路找来。也许是因为我一天能给她挣个八九十，也许是人家今天心情好，没有疾言厉色，看看柿子树说：人家都能指望鸽子挣钱，你怎么不去呢？这也怪我，一个劲地说谁谁在公棚挣了好几万，可是我没提送鸽子也要好几千。哎，有几个养鸽子是为赚钱的，不都是因为喜爱吗？首长接着说，你看你这么些年了，一次都没得个什么奖，光忽悠别人送你鸽子，人家给你鸽子是叫你飞好的，不是叫你连带着人家丢脸的。要是人家知道你这两下子，好好的鸽子能送给你？说完这几句，首长还妩媚地笑了，因为她怕我说：送我鸽子还算小事，你睁着大眼怎么把自己送给这么一个人，怎么不送给比我眉眼好看的憨大小，比我皮肤白皙二腻歪，比我会算账的猴子呢。

    猛然想起网友说吃葡萄酸的事来了，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是狐狸吧，狐狸和人搭边的是狐狸精或者是狐仙，狐狸在聊斋中大部分都是绝色佳人，有情有义。至于葡萄酸甜如何，这要看每个人的口味，不怕酸的就吃几粒，怕酸的，看着就倒牙的就看也不看。养鸽子都是因为喜欢这有灵性的鸟，千里归巢是鸽子的本性，并不是因为设了多大的奖金，人想的和鸽子想的是两回事，要不很多人都这么说呢：不是我们玩鸽子，是鸽子在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