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接到纪老的电话,让我抽时间到他家去一趟。纪老是我市的一位养鸽前辈,不但鸽子养得好,为人更是慷慨正直,朋友但有所求,无不尽力相助。纪老好客,家里经常接待来自天南海北的信鸽爱好者。其中有位刘姓鸽友更是门中常客,而且他来时从不空手(带着足环来)走时不是鸽蛋就是幼鸽。
一日我正在与纪老聊鸽经,刘姓鸽有来访,而此次来的目的是要借纪老的镇棚雄“大灰”,纪老面露难色,那可是纪老的心头肉啊!但招架不住刘姓鸽友的软磨硬泡,且二人又是十多年的鸽友,最终还是被他硬借走了。唉!纪老就是太好说话了。
过了段时间,我去约纪老钓鱼——老人家养鸽之余还爱好钓鱼。一进门却看见纪老满脸憔悴的躺在床上,问其原因,老人家只是叹气不发一言。还是纪老的老伴告诉我昨天刘姓鸽友来电话说:他的鸽子被偷了,大灰也未能幸,纪老心疼得病倒了。老爷子能不疼吗?当年纪老的儿子生意不顺,需资金周转,邻市的一位狗场老板出价八万,他都没舍得卖,却把一张祖传的古画给了儿子。鸽子已经成了老人的精神寄托了,这不要他命吗?
接下来的日子我便经常去纪老家帮他管理鸽子,但在前来探望的鸽友中再也没见到那位刘姓鸽友。别听他怎么说,但看他怎么做。转眼间动人心魄的秋赛,终于拉开了帷幕。纪老的身体也康复了,这天正在等鸽子,一点刚过,第一个鸽子顺利归巢,老人兴奋的说:“916大灰的孙子”,正忙着打电话报到,第二只鸽子又进来了,突然纪老停下拨号的手,声音颤抖的喊:“大灰、大灰回来了”我抬头一看,果然是它。今天真是个大喜的日子,孙子夺冠,爷爷赶回来祝贺,老人高兴得像个孩子满脸喜悦。
然而这份喜悦并没维持多久,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说大灰逃笼了,问回没回来。刹那间空气凝固了,半响,老人才问:“是谁卖给你的?”狗场老板说:“不是你托刘卖给我的吗?”老人终于控制不住了,气愤的说:“谁卖给你的找谁去,”原来大灰被姓刘的偷卖了。我强忍怒火说:“纪老,咱告那姓刘的去,让法律制裁他。”纪老沉默了许久,沉重的说:“算了,鸽子已经回来了,不必追究了。别让一只鸽子毁了一个人。”轮到我沉默了。
这段时间因工作忙,一直抽不出时间去看纪老。接到纪老的电话后我放下手头的工作,就去了纪老家,进了院子,便习惯性的直奔鸽舍,可眼前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满棚的鸽子都不见了。我赶紧进屋问老人发生了什么事。纪老口气平淡的说:“鸽子都送人了,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算了不养了,你不是也想养吗,我给你留了几只,走时带回去吧!大灰我也让那个养狗的拿回去了,为了一只鸽子不值啊!”我愣愣地站在那里,心想:如此胸襟的老人,试问在当今充满铜臭的鸽界能有几人?临走时纪老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记住了,先学做人,再学养鸽。”
鸽友们:请允许我用老人的这句:“先学做人,再学养鸽”与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