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鸽事
仲秋阳光已没有夏日的焦躁,空气中透着成熟果实味道,迎来鸽者秋赛的希望。正中午,我在楼顶鸽舍里,掰持那永远都爱不完的鸽子。
“爸爸,快下来吃饭吧,饭菜一会都凉了。”“好的,马上就下去。”孩子一声清脆的爸爸,叫得我心里暖暖的,此时我想起了可亲可敬的母亲,以前总是在楼下呼我。母亲慈祥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龙娃快下来吃饭。”一句当年听起没一点感觉的话,现在想起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酸或是痛。想起了一段青涩的往事,一段现在想起就觉得心里酸酸的往事。
那一年我正好虚岁20。“龙娃你快下来吧,人家那女孩估计早就到了,在等你呢,快去吧!”“知道了,知道了。”记不清,母亲这是第几次喊了,我很不耐烦地回答着。而我还是坐在那里没动,仰着头,是希望也许是傻傻地等着。就像夏日大雨来前,蹲坐在屋檐下的那只青蛙,等待着一滴雨水顺着瓦沿滑落流入口中,脖子酸痛也全然不顾。手里的鸽钟也被攥汗浸浸,时不时在胸口蹭蹭。楼下母亲的催促声还是不停在我耳边响起,可是今天是300公里比赛,年少固执的我怎会在意相亲结婚之类的事情,更不会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
临近中午,同村鸽伴路过房后告知:“今天名次已经报满了,就不要再等了。”我没说话,“嗯”了一声,又是零蛋!沮丧的我灰溜溜下了楼,母亲在灶火里忙着烧火做午饭,看不到一丝表情,也懒得搭理我。家里小花狗倒是很热情,摇着卷尾巴在我腿上蹭来蹭去,我蹲下抱着小花狗的头使劲晃着,不停逗它玩。其实是在转移或是避开母亲那生气的眼神,假装无所事事。
父亲回来了,骑着他那咔哒咔哒带着音乐的自行车,从建筑工地回来。小花狗也挣脱我,跑到父亲那里撒娇。院子里,那根老榆树静静横躺在那里,是为准备我结婚时候做家具用的,半年前被父亲叔伯伐倒的。那天中午母亲特意做了一桌好吃的,喝酒间长辈还在讨论我的事。“你家龙娃不小了,是该张罗婚事”,大伯说。我只低头吃菜没说一句话。也记不起儿时在榆树下捉过多少知了(蝉),曾在树上掏过几个鸟窝。
父亲转身坐在老榆树杆上,掏出他那尺把长的旱烟袋,鞋底板“啪啪”磕两下,又熟练装上烟慢慢抽着。伴随着烟袋锅发出呲拉呲拉声,咳咳的咳嗽声也接连不停。“少抽点吧,歇歇吃饭,”母亲说着。父亲咳咳吐口痰,也没说什么,也许是累的不想说话。
盛好饭,我端着碗走到院子外边吃,有意避开父母。小花狗随后跟着我,它知道我吃饭挑三拣四的,偶尔饭菜不如我意,也会全部“赏给它”。饭后,放下碗筷意溜之,还没等迈出大门。“去哪?回来!”父亲声音很大,有点震耳。我清楚这是为什么,他平时很少发火。我回到北屋前,坐在石头门墩上,低着头。“你看看你,和你同龄的娃们,人家不是结婚了也订婚了,你都多大的人咋就不操心呢?”母亲说着。“不管他,我也管不了,让他跟扑鸽结婚过吧,以后就让他搂着扑鸽过日子!”说着话,父亲起身来到我面前,用那粗糙的食指捣在我头上。“有本事你自己娶个老婆,甭让我和你娘操心……”
指头捣在头上虽然不是那么痛(其实没用力),不知为何我哭了,是想到父母的辛劳,也许是当时的无知,觉得自己委屈。我一直低着头,小花狗蹭到我跟前,伸出舌头舔滴在手背上的眼泪。父亲还是去工地上干活了,母亲带上草帽依然到田里除草,走时不忘记,带上被铁丝藤条修理无数次的箩筐,待回来时给黑猪捎把青草。
随着慢慢长大,生活中的这段小插曲,让我明白了很多。工作、娶妻、生子。前年,母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如今想起母亲的唠叨,不再是心烦,而是爱浓浓的爱……
可怜天下父母心,祝愿所有的母亲身体健康、事事顺心。笔者诚交天下鸽友,点击本站鸽舍《卧龙牧鸽》共享爱鸽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