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牧鸽人

                        牧鸽人沧桑之风雨人生

               (十)中篇  曾仕隐摆渡双溪河，赴潭州湘水夜行船

　　苦娃子继续述说，我过了断魂峪后，单骑来到庞岭天桥时，见那天生石挢横于两山之间，深不见底，长约十余丈，我见天色尚早竟不顾山神爷嘱咐，挥起一鞭，想抢过挢去。就在此寸狂风大作，倾盆大雨从九天泻下。闪电如游蛇行空，伴着轰隆轰隆作势的天雷，冷不防咣！咣！两声炸雷，如天崩地陷般击落下来，直震得地动山摇，枣红牡马正飞奔着将上天桥，被天雷惊得牠一声长嘶，扬起双蹄直立桥头，险些将我掀下桥去，当时我吓了个半死，无奈只好退回山神庙里歇宿。次日，又来到天桥，我放松了疆绳，枣红牡马扬蹄上了“天桥。”当时心里是十分害怕，但总得过桥去呀怕又何用。如是我拼着将性命紧闭双目伏于鞍上，任马而行，像在做梦一样，只听到嘚嘚蹄声。偶觉蹄声加急，一声惊马嘶鸣，枣红牡马业己腾空而起，只吓得我双腿紧紧勾夹住马腹，双手紧紧搂住马颈，就这样过了“天桥”。伯娘与莫妮听到这里跟着他受惊吓，当听到他有惊无险安然过了天桥，她们被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长长地嘘了口气。莫大叔感慨地说：“是啊！从前马帮过天桥都是结伴而行人马分批而过，你却单骑人不离鞍地过了此天险，少年可畏哟！”这时狗子从心里倒有些佩服这苦娃子了，只是嘴上不说。

　　过了天桥后进入盘山道，殊不知是登上了“野狼岭，”是群狼出没所在，专伤过往路人马客。我陡听得“嗷呜- 嗷呜-”之声，是群狼在嗥叫，枣红牡马不待挥鞭就急奔起来，我回头一看，见一群狼奔跑尾随着。很快老公马驮着我没入一片密林之中。再回头看时，仍有几匹不甘心的饿狼远远地尾随着跟了进来。出了林子我见一处山崖凹了进去，似洞非洞，可容数人避风雨。就急忙下马将行囊、竹鸽篓等物从马驮上卸下，放进崖凹之内后，将马牵至崖凹侧拴住。在凹崖近处林边攀折回一捆枯枝，弄回一些败叶作引火之物，堆积于崖凹之前方，封锁住崖凹。用尽力气掰倒了十数亇木椿，分别堆成数堆篝火。这时天己慢慢黑将下来，夜里山中非常寒冷，我用火镰麻绒先后点燃了左边和中间那两堆篝火，身子顿时感到暖和些，火光相映着远处狼眼迸出来的绿莹莹鬼火，牠们在算计着我和马。还要等五个时辰才得天亮，我将捡来的一根扎实棍棒倚在凹壁边，连日奔波实在太累，不觉沉沉睡去。一声马嘶将我从梦中惊醒，睁眼一看见左边篝火将灭，五六匹饿狼己快到近前，那枣红马扬蹄又是一声长嘶，狼才止步不前，这时我已忘了害怕，忙起身顺手拿起棍棒一声大喝；“该死的畜牲，拿命来，”飞舞着棍棒随声而出，一棒击落在将熄灭的篝火之上，直打得火花四溅，被扬起仍燃着的火炭有些己飞落在狼的身旁，狼受惊害怕急扭头退去，但仍在远处观望，那绿幽幽的寒光摄人心胆。我慌忙引燃另一堆篝火，群狼才离去。

　　次日我骑着枣红马奔进一条石峪，那几匹野狼像鬼魅一样紧跟在马侧的矮坡上，那匹公狼站立在山头对天引颈嗥叫，发出“嗷-呜”之声在招唤同伴，不一会，十数匹野狼已追至石峪之中，龇牙裂嘴，虎视眈眈地望着我和马。我不知道这石峪到底有多长，心中十分害怕，情急中我猛然想起山神叔给我的“油炮”,如是我下马用油炮诱杀群狼，刹那间只听得连声炮响，一阵“鸣- 呜-”哀嚎，眼见三匹野狼被掀掉了天灵盖，当场殒命，被咋掉上下腭的倒在地上翻滚，我挥舞着棍棒朝群狼赶将过去，抡起棍棒朝那几匹半死不活的野狼的脑袋狠狠地一阵劈打，直打得牠们迸出脑浆一命呜呼方才住手。这样才又捡回条性命。这回可将个“狗子”听得膛目结舌。对苦娃子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声说苦娃子哥真是条汉子。忙起身从桌上狠挑了几个大橘子塞在苦娃子手中。接着又说：“苦娃子哥，怎么不将那狼皮子剐剥下来，哪野狼岭上的狼皮子可值钱啰”边说还做了个剐狼皮子的动作，他这一说逗得大家呵呵大笑。莫大叔说：“这狗子，还剐什么狼皮子，捡回条性命就不错啦。”莫妮见狗子说话那举止神情忍禁不住又揶揄他说：“想不到我们家这条狗也服输啦，还自称小狗子，连哥都叫上了，还会剐狼皮子，真见长进咧！”“又么子惹着烂泥（妮）巴姐啦！我愿意称小狗子。愿意叫他哥。我就会剐皮子。又碍着你啦。”狗子的横劲又上来了。伯娘挿话：“真没见过你俩姐弟，见面就吵，也不怕招客人笑话？”当苦娃子说到古凉亭“凉粉张”和翟老汉时莫大叔似乎吃了一惊，他自言自语地说：“这俩老东西还在人世，今又出道了，这山道又不得安宁了。”看来这苦娃子是和他们有缘。这娃娃倒是的条汉子，可惜呀、可惜，可惜这娃子不是苗家人，莫老大非常看重和敬重这汉家娃子，小小年纪千里寻亲，其孝心能动天地鬼神，二则年纪虽小，但有过人胆识，将来必成大器，如我这赶马人能诮受得如此半子，心愿足矣！他用眼看了看苦娃子和莫妮，脸上流露出一付从未有过的苍老神情。

　　莫老大安排苦娃子住处后大家便各自安歇，次日晨曦刚露，苦娃子就被“狗子”死缠活赖地弄醒，吵着要去赶“闹子”,曾仕隐客居之人，十分无奈只好起床。这狗子却喋喋不休的奉承着苦娃子说东道西，仕隐只当是风拂耳，不加理会。自昨晚苦娃子说出一番话来，狗子对他是佩股得五体投地，奉若神明，吃罢早饭莫妮姐弟同苦娃子动身去集市，莫大婶近前对苦娃子说：“娃娃，今日是大集很闹热，你姐弟想吃什么尽管买着吃，你喜欢上什么东西你就买，大婶给你一个银毫子你拿着，你来一趟不容易，好生看看。”莫大婶的关爱来得突然，仕隐始料未及正楞楞的发怔，刚想开口谢绝，冷不防那狗子从他伯娘手中将钱接过，硬塞给了苦娃子，还说我伯娘给的你还不快谢谢，仕隐只好谢过莫大婶，仨人出门而去。仨人来到集市，所到之处，见摊担填街塞巷、听一片喧嚣之声，熙熙攘攘好不闹热。集市上货卖大至骡马、牛羊，黄猄、麂子，小的有雉鸡野兔，鸡鸭鱼虾，真是应有尽有。还有那卖各样吃食的，其香其味尽勾人馋虫，那汉人苗瑶之人参差其中服饰各异，直看得人眼花缭乱。这是仕隐十多年来第一次见闻。“狗子，拉着你娃子哥，别走挤丢了。”莫妮大声对狗子说。这时狗子可不听使唤，像猴一样时前时后自找其乐，莫妮无奈只好拉着苦娃子的手、避开拥挤的人群来到另一去处……

　　欲知后事，且看下篇